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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白昭】剑穗

→王者荣耀同人【李白x王昭君】

→有私设的古代AU,年轻侠客x和亲贵女,ooc预警

→全文6k,莫得后续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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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.

 

皇家的人都知道,行宫里住着的那个女孩子,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和亲准备的。

 

天子自然是不肯委屈金尊玉贵的公主远嫁边疆,若是强选了官宦宗室的千金贵女,又难说不会使君臣离心,所以从平民家里千挑万选出了一个姿容姣好的女孩儿,教养在从先帝时就荒废下的偏远行宫,只待哪一日平烽烟、靖胡尘,为了边境和睦,将人嫁去辽远的西北。

 

女孩儿原本的名字,从她五六岁那年被买走那一刻便没有了。她在深深寂寂的行宫里长到二十岁,只有一个食之无味、弃之也不算可惜的封号——昭君。

 

01.

 

昭君今日起得早,由侍女梳头化妆之后,在教习嬷嬷来之前,难得有闲暇逗了一会儿鸟。

 

鸟是只黑扑扑的八哥,被嬷嬷说过好几次上不得台面,但好歹还是让昭君留下了。八哥不怕人,昭君将手指伸进金笼轻轻地抚摸它的羽毛,八哥也只是嘎嘎地叫几声。

 

侍女捧了新鲜的花枝进来,看见这一幕,笑道:“阿嫱同您一样,起得早呢。”

 

昭君的唇角含着一缕浅笑,安静地点点头。

 

侍女将花枝插在细颈瓶里,往花叶上掸水。昭君看了她一会儿,柔声开口问:“陛下请来护卫我的人,是不是今日就该到了?”

 

前些日子行宫遭了贼,虽则没什么伤亡,但传到天子耳中,也让他想起这个养在深宫中的女孩儿可是有大用处的,因此特意从宫外请了人来护卫。

 

“正是今日。”侍女垂下双手恭敬地回话:“这会儿多半已经到了,待嬷嬷来了,便可引您去见一面。”

 

“我也能出去见外人吗?”昭君有点意外地睁大眼睛。

 

“嬷嬷在旁边看着,倒也没什么。”侍女笑着回话:“况且这也是陛下的意思。认过人,日后才方便行事。听说您去和亲的途上,陛下也想请这位少侠一路护送呢。只是不知人肯不肯。”

 

“想必是有大本事的人。”

 

“可不是?听厨下采买的丫头说,是江湖里风头最盛的少年英雄,很是骄傲不羁的人物,也是奉了师命,才肯卖天家这个颜面。”

 

昭君好奇地听着,末了叹息一句:“这般人物,给我这样的人做护卫,实在是可惜了。”

 

“您别这么说。”侍女劝道:“您将来可是有大功于社稷的贵人,陛下这是看重您呢。”

 

这样的话,从十几年前住进这行宫里,就听人一遍遍地反复言说,听得多了,也就麻木了。昭君没有再回应侍女的话,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妆台前,熟练地在唇角蕴起一缕得体而懂事的浅笑。

 

除了听话,她没有别的出路了。

 

02.

 

侍女引着昭君到会客的正厅,教习嬷嬷已经在门口候着了。

 

嬷嬷将侍女捧在手中的食匣打开查看,一边问昭君:“怎么带了这些来?”

 

“这是给少侠的谢礼。”昭君轻声细语地解释:“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,便只做了些点心。”

 

嬷嬷将食匣盖子合起来,道:“陛下请来的人,自有天家恩赏,不必您费心。”

 

昭君毫不意外地垂下眼睛。准备良久的礼物被弃之不用,她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,只是温顺地点了点头,吩咐侍女:“拿下去吧。”

 

侍女屈了屈膝,捧着食盒疾步离开了。

 

昭君看着她消失在宫门口的背影,有一瞬间的出神,但很快便收回视线,在嬷嬷的注视下,将坐姿调整成最娴雅大方的模样,在脸上浮起弧度完美的浅笑。

 

还是有点可惜的。她保持着脸上端正平静的表情,却在心里默默叹息。但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左右,怎么去顾及一盒糕点呢?

 

便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个清朗带笑的男声:“果然气派!”

 

随之有个干脆利落的少女声音接话道:“这还只是行宫呢,师兄,你能不能带我去皇宫看看啊?”

 

“我看这里就不错,还去什么皇宫?”

 

说话间两人已经先后脚迈进殿门。引路的小内侍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,想来是习武之人步子大,行路快,因此把人远远落下了。

 

被跟在身边的少女称作师兄的年轻男子俊美不羁,剑眉锋利,黑瞳深静,身姿挺拔如孤松,面对昭君拱了拱手,从容笑道:“在下李白,这是师妹楼兰。”

 

昭君矜持地垂着眼眸,坐着没动,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。

 

嬷嬷上前一步同师兄妹寒暄问话。楼兰胆大活泼,多半是由她应答,李白的目光则仿若无意地扫过一言不发坐于上首的昭君。

 

昭君只在他们入殿时才远远抬头看过一眼,此时已经安安静静地垂下脸,好像是认真在听人交谈,又好像已是神游在外。李白看得有趣,忍不住细细打量她几眼。

 

她还是和从前一样,唇角永远挂着弧度正好的得体微笑,可那双漂亮的杏眼却如古井般冷而无波,好像即便天塌下来,也惊不起一丝涟漪。

 

还有什么能扰动她呢?她连命都不能自己做主。

 

真是可怜。

 

认过人,交代了几句,嬷嬷便要送二人出去了。候在殿外的小内侍捧来师兄妹在殿外解下的佩剑,恭恭敬敬地递上去。

 

昭君直到这时才又抬起眼来,看向李白的背影。

 

李白正将佩剑背起,昭君远远地能看到古朴厚重的剑鞘,和挂在剑柄上那一束鲜红的剑穗。那剑穗像是积年的旧物了,末梢已经有些褪色,且丝线掉了不少,松松散散的,看着仿佛立时就要散架,实在同那芝兰玉树的年轻侠客不相宜。

 

昭君“嚯”地站起来,一时间连礼仪也不顾了。冰凉的耳坠子打在脸颊上,才叫她稍微醒过神来。她张了张嘴,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连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
 

李白听到响动,站住脚回过头来,好像看出她想说些什么,耐心地等在原地,直视着昭君的眼眸,目光深邃而包容。

 

与他对视的那双如古井般不起波澜的漂亮杏眼,此时涌动着无声无息的暗潮。李白想,她这是认出自己了。他把自己关在山上没日没夜地习武,早已不再是当年她所认识的那个单薄少年,有时在水里看到倒影,连他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恍惚。可时隔六七年,她却还是能将他认出来。

 

昭君的眼睫颤抖着,可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
 

侍立在身边的嬷嬷只是轻咳一声,那双眼中的汹涌情绪便一下子如同退潮般消失得干干净净。昭君抿了抿唇,平复了自己的心绪,然后淡然地垂下眼眸,扶着宫人的手回到内殿去了。她的姿态优雅而从容,完美得连嬷嬷都挑不出一丝错处。

 

李白紧紧地盯着她转瞬即逝的侧脸,可她鸦翅般的长睫将一切都掩盖住了,就好像那一瞬间的激越,只是自己的幻觉。

 

03.

 

因为那一刻的失态,嬷嬷盯昭君盯得比往常还要紧。昭君也未露出多余的神情,只是如常般绣花读书,没再叫嬷嬷抓住什么破绽。

 

夜里,侍女掩好幔帐,熄了蜡烛,退到外间去了。昭君听到落锁的声音,这才睁开装睡的眼。

 

她双手紧紧揪着被子,盯着黑暗中的帐顶,在寂静中几乎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。她深呼吸几次,才悄悄地将手伸到枕头里,从枕芯里拽出来一个手链似的细物,用力攥在掌心里。

 

帐里暗得什么都看不清,可那手链是她反复摩挲过多少次的,闭着眼也能勾画出颜色和质地——正是像是那年轻侠客的剑穗那般,早已泛着旧的鲜红丝线。

 

是他。竟然是他!

 

昭君六岁入行宫,从那时起便一步也未曾踏出宫门。侍候的宫人们奉了皇命教导看守她,却从来不和她说起外面的事,免得她心生向往,变得不驯服起来。

 

她是有大作用的女孩儿,却不是正经主子,宫人们待她客气却疏离,甚至若非必要,并不同她多说话。她没有父母手足,也没有玩伴,就一个人在寂寂的深宫里,用了那么多年来认命。

 

认了命,才能活下去。

 

昭君十岁那年,行宫来了个劫富济贫的小贼。

 

小贼飞檐走壁的功夫好,直奔着最中央的寝殿而来,谁也没惊动。谁知昭君白日里才被嬷嬷罚跪,膝盖疼得睡不着,听到响动撩开帐子一看,正撞着小贼明亮的一双眼。

 

昭君瞪大眼睛,却不像是害怕的样子,也没叫人,只是呆呆地盯着小贼。

 

小贼觉得好笑,索性拉下面罩,轻佻地问:“你看什么呢?”

 

是个眉目清俊的少年人,年纪也不大,体型瘦削又单薄,挑着眉,笑得肆意又无惧。昭君立刻红了脸,猛地将幔帐一合,自己躲在里面,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,倒像是自己做了贼被捉到。

 

少年见她害羞躲避,反倒起了玩心,走过去拉开她的幔帐,又和小姑娘睁大的清亮杏眼撞了个正着。

 

两厢对视了一会儿,昭君大气也不敢喘,脸都憋红了,才忍不住小声说:“我……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可拿的。”

 

少年“扑哧”笑出来,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昭君床边,促狭地眨眨眼:“你住的地方这么气派,怎么能没有什么好东西呢?下人欺负你了?”

 

昭君摇摇头,细声细气地告诉他,自己是要被送去和亲的货物。

 

她说起这个残酷的词,神情却平静又超脱,全然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。明明深知命运的不可解,却因无力反抗,只能说服自己坦然接受。

 

少年皱起了眉。

 

他从小生长在市井,是最无拘无束的人,没法想象不由自己做主的人生该是什么样。倘若换了自己被关在这里,事事顺从,知晓永不会有自由,怕是立刻就要发疯。

 

这小姑娘,明明养尊处优,却比他可怜;明明柔弱胆怯,却比他坚韧。

 

少年一心软,东西也不偷了,就坐在床边同昭君说话解闷。

 

“我姓李。别人都叫我李九。你呢?”

 

昭君沉默了一会儿,想到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中的父母,细声说:“爹娘叫我阿嫱。”

 

“这么生僻的字啊?”李九笑嘻嘻地去捏她颊上的软肉,惹得昭君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。

 

昭君长年累月不见生人,李九飞扬跳脱却不惹人厌,她打心眼里不想放人走。眼看着新月渐沉,李九非走不可了,临走时给昭君掖了掖被子,约定了还会再来看她。昭君这才安心地睡过去。

 

从那天起,李九每隔三五日便潜进来一次,给她讲宫墙外的趣事,从山川河流讲到风土人情,给她王侯将相的家长里短,也讲坊间流传的志怪传说。偶尔在怀中夹带些外面孩子爱的小玩具,像是风筝、毽子、九连环,也给她带过京城里有口皆碑的孙大娘糖人,和福源馆日日有人排队买的桂花糕。

 

因为心里有了这点期盼,白日里嬷嬷再怎么严厉,昭君也不觉得有多辛苦。她想读的游记话本,嬷嬷不许她读,她想听听宫外的事,宫人却都避讳着从不谈起。但昭君头一次觉得这些都无所谓。她还有李九,这是谁也不知道、谁也夺不走的秘密。

 

这一晃,便是三年的时光。

 

昭君十三岁那年,有天夜里,李九甫一露面,便同昭君说,他要离开京城,拜师学武去。

 

“我出身不好,没人举荐,是考不上功名的,若想建功扬名,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。”

 

他言语间条理分明,想必是深思熟虑过,已做好决断。

 

昭君垂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听他说,心里有点难过。但想想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她原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命数,当初原也没想过李九会一次次守约而来,有过这数年欢喜,已经是她赚到了。

 

灯火下,小姑娘白玉般的脸庞线条平和温柔,可却看不清眸中神色。她近些日子虽长开了些,眉目间还有些稚气青涩,眼神却已沉静如古井,那般温顺安静的姿态,无端叫人心里发紧。

 

李九没说的是,他要学武,要建功,要扬名,是为了有一天,在天子跟前也能有一席之地,这样他的小姑娘,也许就不用孤身一人嫁去荒凉野蛮的西北狼旗。

 

倘若一定要嫁,那也得有他跟在身边才行。

 

听人说,学武要能吃苦,也要耐得住寂寞。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性子飞扬跳脱,最不喜拘束,劝他不必去吃这份苦,可他一想到被锁在深宫中的小姑娘,便觉得再怎么难,也都不算难了。

 

他只是担心她忘了他。李九好不容易才将这潭死水搅出波浪,好不容易才让那双年纪轻轻就如古井般沉静的眼眸泛出一点活气,倘若他就这么走了,这小姑娘便又要被掩埋在这深深寂寂的宫廷中,不会有人陪她说话、逗她笑了。

 

两个人各有各的思量,一时都静默着没有说话。李九想了想,将前不久师父赐的崭新剑穗拿出来,扯下几条线,将好端端的剑穗扯得松松散散,他也不管,只借着昏暗的烛火,编了一条细细的手链,递给了昭君。

 

他说:“我会回来见你的。”

 

少年的话诚恳而郑重,昭君不知道能不能信他,却将这句承诺藏在了心里。她还有那么长的寂寞辰光需要打发,如果再没有一点盼头,那要怎么活下去啊?

 

可他真的回来见她了。隔着七年的时间,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夜入行宫的小贼,而是堂堂正正地走到她面前,笑得却还如往年那般肆意无拘、那般令人心安。

 

真好。

 

她等到他了,真好。

 

二十岁的昭君,攥着那条早就旧得褪色的剑穗编成的手链,躺在黑暗的幔帐中,悄无声息地流下泪来。

 

04.

 

和亲的日子越近,嬷嬷盯得越紧,昭君全然没有和李白单独相见交谈的机会,反倒是和他的小师妹楼兰相处甚好。

 

楼兰的性子同年少时的李九如出一辙的飞扬跳脱。她虽打小就仰慕李白,却也知道自家师兄心里住着一只碰不着的金丝雀,常年被锁着不得自由,听得多了也总有几分同情。如今见到高雅温柔的昭君,不仅没生出半分嫉妒,反而怜惜她身不由己,因此常常去同昭君说话作伴。

 

出嫁前一日,昭君将养了几年的八哥从笼子里放了出来。

 

八哥抖抖翅膀,并不飞远。昭君折了一根柳枝去赶它,它也只是绕着屋檐飞了一圈,重新落回了院子里,躲着柳枝蹦跶。

 

“姐姐,你赶它做什么?”楼兰抱着剑站在她身边问。

 

“世间不自由的阿嫱,有我一人还不够吗?” 昭君执着柳枝,轻轻地叹息。

 

八哥怎么赶都不愿走。昭君无奈地站在原地看了八哥一会儿,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地,回到屋里将藏在枕芯里那条剑穗编成的手链取出来,小心翼翼地系在了八哥脚上。

 

“你不戴吗?”楼兰好奇地在旁边看着她。

 

“很久以前戴过的,”昭君微笑着说:“嬷嬷看见了,说这东西上不得台面,就不戴了。”

 

“姐姐未免也太听话了。”

 

“有什么办法呢?”昭君抚摸着八哥光滑的羽毛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:“难道要等嬷嬷发现,将这手链夺走,铰了烧了,然后才要听话吗?”

 

楼兰不说话了。

 

昭君重新将八哥放在地上,轻声劝它:“去吧,阿嫱。飞远一些,别再被人捉到了。”

 

那八哥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,像是听懂了,拍拍翅膀,果然带着那手链,飞出了宫墙。

 

昭君怔怔地看着它消失的檐角。

 

楼兰咳了一声,道:“我去看看嬷嬷在做什么。”

 

便只留了昭君一个站在庭中。

 

明日就要离京了。她好不容易能离开这个囚笼,却即刻便要被关到另一个囚笼里去。她做惯了笼中鸟,此时却仍觉得心里冷如寒潭,所幸天底下已经有了一个自由的阿嫱,带着她的手链远走高飞,再不会为人所拘束。

 

真好。

 

那边楼兰绊住了嬷嬷,李白才得以寻了间隙来见昭君。刚来时便见到她盯着天空出神,眼中隐有泪意。李白张了张嘴,喉咙间的凝涩稍稍缓解,才出声唤她:“阿嫱。”

 

昭君回过神来,眨了两次眼,眼中的湿润便如同露水般消散了,唇角习惯性地抿出一缕端庄得体的微笑,熟练得让人心疼。

 

“你想跟我离开这里吗?”李白直截了当地问她。

 

昭君怔了怔,人偶般完美无瑕的表情有了一丝融解的迹象。她唇畔的温和笑意淡了一些,杏眼却微微弯起,深潭般沉静的眼瞳中,终于重新泛起浅浅的波澜。

 

“我想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轻柔微小,可李白却分明听出了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
 

怎能不决绝呢?对于早已放弃与命运抗争的昭君来说,第一次表达出自己与命运相反的意愿,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呢?

 

她真的想跟他走。去哪儿都好,只要不在笼子里,只要让她能够自己做一次选择,她去哪儿都愿意。

 

可是——

 

“我不能。”

 

她不管不顾地远走高飞了,和亲不成,边疆必定要起战事,那时流血漂橹,伏尸百万,便都是她一人的罪孽。

 

年幼的时候,李白给她讲的山川河流和风土人情,她都记在心里。边境不安,则百姓不安,他曾给她带的糖人和桂花糕,毽子和九连环,一旦朝廷征兵,谁还顾得上那些呢?若是一战失利,边境军民为俘为奴,难道都要像她般,一生作囚吗?

 

世间不自由的阿嫱,有她一人就够了。

 

她没再多说,抿了抿嘴唇就转过身去,不愿与李白对视。她想,他原是无拘无束的少年侠客,合该属于最辽阔的天地和最恣意的江湖,本不应被她这样的人绊住脚的。

 

她在等李白离开的脚步声,好抬起手抹眼泪,可她等了半天,李白还是没有走,她终于忍不住回头,用彤红的湿润眼睛去瞪李白,极力压抑着喉咙里泛起的哽咽,凶巴巴地问:“你怎么还不走?”

 

李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上前一步,像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,轻轻捏了捏她颊上的软肉。

 

“阿嫱都委屈成这样了,叫我怎么离得开呢?”

 

侠客的心和侠客的剑穗,早就已经许诺给了你啊。

 

—end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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